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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4月16日 星期四

【艾利合本】有你在的世界(四)


  


在那之後過了約一百五十年……






雪 戀 之 語    by 千奈子



夜晚不是結束,而是嶄新的開始;是朋友之間歡笑聚會的時刻,也是生意人之間洽談工作的時段,同時也是情侶之間甜蜜獨處的時候。

人行道上有著不少人在嬉鬧玩耍,在安謐的公園裡有幾對情侶手勾著手,和身旁的人分享著今日的小心情,每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。

夜晚有著某一程度的吸引力,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身心,也會讓人忘卻白天的疲憊及憂愁。


彷彿世界是五線譜,人們是會跳動的音符,譜出浪漫氣氛的美麗樂章。

夜晚的美不用說得很明白,只需要放下手邊的工作,靜下心來就能體會到,尤其是在下過雪後的夜裡。

繁忙喧囂的都市,熙熙攘攘的人潮,高聳林立的大樓,而其都市的中心是個小小的廣場。

艾倫獨自站在廣場中央的大水池旁,雙手插口袋,看著遠方逕自等待。

現在的時間才七點,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整整一個小時。他知道的,因為這是倆人一起說好的時間,但從接到一封『今天我提早下班,要一起去晃晃嗎?』的訊息的那一刻起,他連一秒都等不下去。

腦袋只有想要快點見到對方的想法,馬上換了套衣服,整理好頭髮後,用像是跑百米的速度衝來到這裡,也就是約定之地。

艾倫呼了一口長氣,轉頭看身旁的時鐘,期待的說著。

「還有一個小時嗎?真希望時間能過快一點哪……」

只要再一下就能夠見到你了,他在心中反覆地說。

期盼見到對方的心,比什麼都還要來的強烈,而今天的強烈度可是有史以來最高的。

為什麼?

因為今天正是艾倫思考很久才決定的——求婚日』。

為什麼選在今天?

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,他們倆人交往的時間到今天剛好滿三年。

起初,倆人在學生時代只是學長和學弟的身分關係,本來也會這樣下去。但卻在某天,艾倫撞見了利威爾,雙方情投意合成了朋友,然而日漸月染感情逐漸升溫,一顆名為愛情的種子萌芽,有情人終成眷屬。

大學畢業以後,倆人各自租了小套房,也順利的找到工作,早上一起床就是上班,下班後和對方一起約會,偶爾出門到外面遊玩,這樣情侶般的幸福日子持續了好一陣子。

這幾天,艾倫的心中產生了新的想法,那就是——結婚』。

並不是覺得這樣的日子不好,而是希望能夠再多點時間看到他,想要每分每秒眼中都只有他的生活,渴望著和對方有更深層的關係,所以艾倫決定要和他結婚。

艾倫從口袋中拿出昨日挑選很久的戒指,喃喃自語:「他會答應嗎……?」

因為,他覺得利威爾會以有結婚沒結婚不都一樣的話語來拒絕。

的確,現在這樣的相處和結婚沒什麼差,但對艾倫來說,結婚這個儀式不單單只是結婚,而是他對於這份感情忠貞的象徵。

經過了漫長的三年,在艾倫的求婚戒指下,有著一份深不見底的感情和一顆等待的心,期望著對方會伸出手答應被自己套上,並互相對天約定這輩子不分離。

至於,是成功還是失敗,又是另外一回事了……

艾倫搖搖頭,把剛才所有忐忑不安的想法都給忘掉,都已經這麼決定了,怎麼能夠輕易退縮呢?

不管結果是願意還是不願意,好歹都要試一下,如果不試,就什麼都不會有進展,也什麼都不會發生。

「你在看什麼?」

耳熟能詳的聲音傳入耳中,艾倫仰頭,一身深黛色西裝,圍著純白色圍巾的男子,正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。

因對方突然出現,令艾倫不知所措,連忙把手中的戒指塞回原位,並摸著後腦勺傻笑回答。

「啊,原、原來是利威爾啊,嚇我一跳呢…沒、沒什麼,我…只是在想我會不會…太早來了……呵呵……」

「是嗎?」利威爾看向旁邊的時鐘,淡淡的說:「剛好八點,不早。」

艾倫一怔,原來時間走得如此倉促,一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,似乎有點不太真實。

「因、因為我提早了一個小時來,所以……」

「是嗎?那走吧。」

「好、好的。」艾倫跑到利威爾身旁,並排走著。

好險,他沒有發現,他應該沒發現吧?艾倫鬆了一口氣,有點害怕今天的驚喜會被對方給發現,如果被提早知道的話,那『驚喜』這兩字就變得沒有意義了。

利威爾邊走邊盯著天空,時不時地朝自己的雙手呼一口又一口的暖氣,藉此來讓冰冷的體溫暖和些。

「呼——!今天真冷。」

艾倫注意到利威爾的行徑,淺淺的笑著,說:「可能是因為今天早上有下過雪的關係,不過……

「這樣就不會冷了。」脫去自己的手套,緩緩牽起對方的手,十指緊緊交扣,再將特大的針織手套,包覆住倆人的手。

「你!」頓時,暖流湧上心頭。

「這樣溫暖多了對吧?」

「……才怪!」

利威爾為了隱藏已面紅耳赤的臉,而不直視對方,但還是能從旁清楚看見耳根子變得紅通通的。

面對這樣的景象,艾倫停下腳步,捂住口鼻在心中想著,太可愛了,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!好想把他藏起來,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,這樣我就能獨享這樣的表情了。

「你在幹麻?」利威爾斜視著艾倫,納悶的問。

「沒、沒什麼,走吧。」

「去哪?」

「關於這點,當然是秘————!」艾倫將食指輕放在嘴唇上,帶著俏皮的笑容,感覺很可愛,但在某人的眼裡,僅僅只是小鬼做出來的幼稚表情。

況且,利威爾是個討厭賣關子的人,當然二話不說立即抬起腳,朝他的肚子踹去,順便補上一句真心話。

「少給我這麼噁心!」

「唔!痛、痛!」

「活該!」太陽穴附近冒出青筋,不悅慢慢浮現在利威爾的臉上。

艾倫倒在地上,低語著。

「難道是我表現的不好嗎?我在家對鏡子練習很多次說……」

居然被對方說噁心,難道真的很噁心嗎?我覺得姿勢一百、表情一百、誠意兩百啊!

啊,還是說剛才少了個眨眼睛?

「在那邊嘟噥個什麼勁!」

眼看,自己又要再慘遭下一波的攻擊時,馬上跳起來。

「沒、沒什麼,什麼都沒有。」艾倫低垂著頭,意氣消沉的說:「我、我在自我反省……自我反省……」

頓時,利威爾的心軟了下來,因為他最拿對方這樣的表情沒輒,他輕嘆一口氣:「唉,我知道了,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。」

「那、那利威爾先閉上眼睛,一定要閉緊緊的哦。」艾倫露出得逞的笑容,並再三囑咐著對方。

「然後呢?」

「然後,我會帶著你走到一個地方,等到的時候才可以睜開。」艾倫握緊利威爾的雙手,小心翼翼的帶領對方前往目的地。

利威爾閉上眼,無法知曉前方有著什麼而走得很緩慢,就算知道眼前是寬敞的人行道,也會因為害怕而沒辦法一步一步堅定的踏出,現在能依靠的就只有艾倫。

「小心這裡有階梯,慢慢走。」

「來,這裡要往右轉,慢慢走沒關係。」

「這裡還有一個階梯。」

利威爾有點焦急的問著:「還沒到嗎?」

「快了、快到了。」

利威爾頭一次打從心底害怕,怕握緊自己雙手的人會消失,明知道自己只需睜開眼睛就好,但他依然懼怕著,因為現在的情形就像一艘船在仰靠一盞燈在黑暗中行駛般,艾倫是燈,而自己則是那艘船。

艾倫終於停下腳步,放開手,柔和的說:「到了,但還不要睜開眼睛,等我數到三的時候再睜開。

「一、二、三……」

修長濃密的睫毛緩緩打開,倒映在瞳孔裡的則是如花似錦的摩天輪,利威爾愣住。

「這是……?」

「這是,給你的小禮物。」

漆黑的天空襯底,點綴在地上的白雪是小裝飾品,不停閃爍變化的摩天輪,顏色從紅到紫,方式從靜止到移動,絢麗的燈光從文字到圖形,好像在看煙火一樣,千變萬化。

「走吧,我們一起享用你的禮物。」

「等、等一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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